​山西历史名人 (补)五十四 赵盾

山西历史名人 (补)五十四 赵盾

赵盾(公元前655年—公元前601年),即赵宣子,嬴姓,赵氏,名盾,谥号“宣”,时人尊称其赵孟或宣孟。春秋中前期晋国卿大夫,赵衰之子,杰出的政治家、战略指挥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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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氏始祖是大禹时期的伯益,到商朝末期,伯益有后人飞廉,飞廉有二子,分别名叫恶来、季胜,恶来是秦国始封君秦非子的五世祖,而季胜则是赵氏得氏始祖造父的曾祖。造父后人赵叔带屡次进谏反而被周幽王驱逐出朝堂,叔带便率领家族来到晋国,投奔晋文侯,这一枝赵氏就在晋国落脚。

其父赵衰年轻时就追随着公子重耳,为之出生入死。晋献公晚年,宠幸骊姬,终于酿成骊姬之乱,太子申生被迫自杀,二公子重耳、夷吾逃亡,赵衰随重耳投奔其母国翟国。翟国攻打戎族部落廧咎如,得到了两个美貌的少女。翟君把年少的女子季隗配与重耳为妻,年长的女子叔隗配给赵衰为妻,生下一子,就是未来影响晋国命运的一代权臣——赵盾。

晋襄公六年(公元前622年),赵衰寿终正寝,年仅三十余岁的赵盾走上前台,由于赵衰生前做人的成功,为赵氏留下了非常有利的政治环境,赵盾自出道那一天开始,似乎就继承了父亲执政大夫一职,朝中一把手,起点极高。而功勋卓著的元老先且居、栾枝、胥臣都在同年与赵衰一起共归黄土,六卿的前四位集体出缺,晋襄公不得不对晋国六卿进行新一轮的人事调整。

晋襄公七年(公元前621年)春,晋襄公阅兵于夷地,安排六卿将佐:以狐射姑为中军元帅、赵盾为中军佐;先克为上军将,箕郑父为上军佐;荀林父为下军将,先蔑为下军佐。 赵盾由此成为晋国朝堂一位举足轻重的卿士,在朝中制定国策直接辅佐晋襄公,在军中指挥军队直接辅佐贾季。

就在晋襄公置三军六卿后不久,襄公的老师阳处父从温地回到董地,听闻晋国的六卿安排后,向晋襄公进谏:“贾季这个人虽有才,但是为人刚愎,不如赵盾贤能,让贾季统帅晋国三军恐怕不太好。”阳处父的意见被采纳,晋襄公下令,贾季与赵盾在军中的职务调换,即赵盾为中军元帅,贾季为中军佐,辅助赵盾,其余诸卿位置不变,经过晋襄公对权利的重新分配,赵盾在阳处父的协助下,担任执政大夫兼中军元帅,集军政大权于一身,始成正卿,成为晋国朝堂仅次于国君晋襄公的卿士,赵氏家族的势力开始急剧膨胀。

赵盾自担任执政的那一天起,制定章程,修订律令,清理诉讼,追捕逃亡案犯,使用契约,治理政事中的弊端,恢复贵贱制度,重建已废官职,提拔屈居下位的贤能。赵盾在晋献公士蒍时代法制的基础上,又对晋文公时代的被庐之法进行修改。法度议定后,向晋襄公提交上奏,襄公应允。赵盾之后在晋国执政长达二十年之久,推行的法制一直也在一步步的修订之中。

就在赵盾成为正卿,实权狂飙式膨胀的几个月后,年轻的晋襄公一病不起。襄公自知不久人世,弥留之际将赵盾招到自己的榻前,嘱咐赵盾:“我死之后,扶立太子夷皋为君。”在交代完其余事后,病逝。晋襄公死后,赵盾召集文武群臣商讨立嗣问题。赵盾提议:“乱世当立长君,太子夷皋年幼不能理政,不如拥立襄公的弟弟公子雍。公子雍深受文公喜爱,又有才学,在秦国也是官居大夫,立他的话晋国的霸业可以得到延续。”

中军佐贾季则认为应立公子乐,赵盾反驳说:“其母侍奉过两国国君,立他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,且其母地位卑贱,在文公的内人中排名第九,她的儿子能有什么威望呢?作为先君的公子,公子乐不能得到大国的庇护而呆在陈国这样一个小国,且陈国又小离我们又远,有事情也不能援助,怎么能巩固地位呢?而公子雍的母亲杜祁呢?人家因为襄公当了国君,就主动让逼姞(晋襄公的生母)排在自己的前面;又因翟人是我们的强邻,让季隗也排在自己前面;然其在文公的内宫仍为第四!因杜祁的谦让,文公喜欢她的儿子,而公子雍在秦国做官,当了亚卿。秦国强大、离我们又近,足以成为他的外援;母亲深明大义、儿子受到宠爱,足以在老百姓中树立崇高的威信,立他不是很合适吗?”

二卿因为立嗣的分歧,彼此之间的龉龌频繁,关系逐渐崩裂。赵盾派遣先蔑、士会前往秦国迎立公子雍,而贾季也派人前往陈国迎立公子乐。结果这事被赵盾察觉,赵盾派杀手在半路将公子乐一行一网打尽,导致贾季计划破产。

贾季思来想去,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?回忆起在军中、在朝堂上都被赵盾压制就越是气愤。贾季觉得就是因为当初阳处父的多嘴,使得自己的军中最高权力被赵盾窃取,于是贾季派自己的本家人续简伯狐鞫居刺杀了阳处父,这一莽撞的举动明显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所该做的。阳处父虽然死了,但赵盾依然是执政。

十一月,赵盾安葬了晋襄公后,与狐氏家族算账。首先派人诛杀了狐鞫居,贾季一看大事不妙,连忙逃亡翟国,寻求庇护。赵盾也没有将此事深追究,而是派遣昔日狐氏的家臣臾骈将贾季的家人、家产送到翟国去。至此,最后一个能够让赵盾心有余悸的人也离开了,这位正卿将可以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来操控晋国朝政,乃至天下诸侯的争霸战争。

此时,赵盾派往秦国的士会、先蔑说服秦康公接受了要求,秦康公也愿意以公子雍为纽带,使秦、晋两国均释前嫌。士会、先蔑准备带着公子雍返回晋国,秦康公派遣秦军部队为公子雍护卫。

然太子夷皋的母亲穆嬴却不甘心儿子就这样被权贵抛弃,到朝堂上与赵盾评理,责怪其违背先公遗嘱,辜负了先公信任,赵盾本想不予理会,然确实自己理亏在先,朝中也议论纷纷。几次三番之后,赵盾也只得屈服了。赵盾遂背弃与秦国的协约,擅自做主拥立太子夷皋即位,是为晋灵公,由赵盾主政,自此赵盾开始了对晋国长达二十年的专权。

很快赵盾便顺利接手晋国朝政,但是赵盾已经派遣先蔑、士会到秦国去请公子雍了,灵公既然已经立了,岂能又废?秦国那边根本不知道赵盾已经另立新君了,还以为赵盾念及秦晋之好,兴致勃勃的护拥着公子雍,前往晋国即位,因为曾经在护送晋文公回国时曾遭到郤芮、吕省的袭击,险些丧命,这回秦康公特意派大部队护送公子雍。

晋灵公元年(公元前620年)四月,赵盾眼看公子雍将至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遂一狠心,一声令下,开打!赵盾以上军将箕郑父留守,其余五卿全部出征。军队浩浩荡荡开到令狐。晋军在半夜出动,打了秦军一个措手不及,大败而回。从此秦晋之好永远成为历史,两国彻底决裂,成为世仇。秦国铁了心加入了楚国的反晋阵营,使晋国背腹受敌,后患无穷。

晋灵公二年(公元前619年)八月,在勉强稳固了晋襄公薨逝以来的混乱局面后,赵盾作为晋灵公的全权代表,与齐昭公、宋成公、鲁文公、卫成公、陈共公、郑穆公、许僖公、曹共公在郑国的地盘——扈地结盟,史称扈之盟。

又因鲁文公盟会迟到,属于对盟主不敬,赵盾遂下令晋军攻打鲁国,鲁文公知赵盾执政风格强硬,害怕被赵盾讨伐,连忙命大夫东门襄仲来与赵盾结盟,并送上彩礼,向赵盾表示歉意,赵盾与东门襄仲会盟于衡雍。赵盾收兵,鲁国继续亲附晋国。

赵盾在朝中利用强势手腕,震慑诸卿,巩固统治,但对待诸侯上,还需要多下功夫才能将晋文公、晋襄公时代的霸业维护下去,甚至再创佳绩。郤缺向赵盾出谋:“往日卫国不肯顺从我们,因此占据了他的土地以示惩戒。如今对方已经顺服了,就该还给卫国啊。背叛不进行讨伐,不能彰显大国的威严,服从又不进行安抚,不能显示大国的德行。没有德行,凭什么为诸侯之首呢?假如我们的德行没有什么值得歌颂,诸侯们又凭什么来归顺我们晋国呢?”郤缺之谋受到了赵盾的高度赞赏,德昭诸侯也是赵盾梦寐以求的。

次年,赵盾就以晋灵公的名义将晋襄公时代抢占的卫国匡、戚两地还给卫成公,同时安排人将当初强夺的郑国虎牢边境的土地,归还郑穆公。于是卫国、郑国对赵盾感恩戴德,晋国的霸权也因为赵盾这一明智之举而更加稳固。

就在赵盾春风得意之时,一股反赵同盟却正在酝酿当中。

当初在夷地阅兵时的梁益耳、士榖、蒯得、先都、箕郑父等人因为当初先克的一句话而断送了前程,赏识他们的晋襄公也死了,不得志的老臣看到赵盾的风光,心想或许没有先克,这一荣誉就属于他们。而先克是赵盾的腹心,为人张狂霸道,在贾季被赵盾驱除后,他顺理成章的接任中军佐一职,成为晋国二把手,盛气凌人,强抢了蒯得的田地。

晋灵公三年(公元前618年)正月,忍无可忍的先都、箕郑父、士榖、梁益耳、蒯得互相勾结,决定报复赵盾,他们先派刺客刺杀了最遭人厌恶的先克。先克被杀后,赵盾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严重,下令追查,结果先都、梁益耳首先落网,赵盾杀之,而箕郑父、士榖、蒯得也随后被擒拿。

反对赵氏的人尽皆被诛杀后,赵盾重组六卿,也是晋国历史上第一次由卿大夫来主持的六卿将佐安排。先克、箕郑父、先都被杀,贾季、先蔑流亡,只有中规中矩的荀林父仍健在。睿智多谋的郤缺、栾枝之子栾盾、胥臣之子胥甲被赵盾拉入六卿行列。按照晋国六卿的升迁制度,荀林父在上司先克、箕郑父死后也理所当然的升为中军佐,直接辅佐赵盾。

而秦国自从被赵盾欺骗后,彻底与晋人决裂,而且坚决的与楚国站在同一阵线,共同反晋。秦康公几乎每年都要向晋国发动一次突袭以示报复,因为秦军的力量有限,并不能向晋国的腹地顺利推进,又不能跨越崤函,联合诸侯。赵盾只把秦国当做是疥癣之疾,秦军来了就走,抢了就跑,不成规模。当赵盾将国内环境整理好后,赵盾便决定对秦国还以颜色。

晋灵公六年(公元前615年),秦康公以士会为谋臣再次向晋国发起突袭,攻打晋国西南部边邑羁马(今山西永济西南),赵盾决定反击。赵盾带领着晋国三军全体出征,西进迎敌,直接与秦军对峙于河曲(今山西芮城一带)。上军佐臾骈建议:“秦国人远来,不能持久,我们应该深沟高垒,和他们对峙,等他们退兵时再趁机掩杀,一定能打败秦军!”赵盾赞同,并命令晋军三军就地驻营,暂时不与秦军厮斗。

秦康公听闻果然慌了,本以为晋国会像往常一样张只眼闭只眼,没想到这回赵盾要和秦军拼命,秦康公遂求计于士会。士会本就是晋国人,对秦康公道:“此谋定为臾骈所出,想使我们军队疲敝,再乘虚攻打。赵盾有一个堂弟叫赵穿,是个纨绔子弟,对赵盾超拔臾骈为上军佐颇有异议,如今只需派一小股部队去骚扰赵穿的部属,赵穿一定会出兵来攻打我们,那时候就由不得赵盾了。”秦康公对士会这一计非常赞赏。

秦康公派遣一支小部队对晋营实行骚扰,赵穿果然领兵出营追逐秦军,却没有追上,回营后大骂军士:“敌人来挑衅我们,你们怎么都无动于衷啊?”军士们回答:“元帅下令要我们等待机会。”赵穿蛮横的说:“我才不管什么谋略,你们不追,我自己去。”于是赵穿带领着一部分赵氏亲兵便向秦军攻去。赵盾正在中军营与诸卿议事,听说赵穿擅自行动攻击秦军,心急如焚,便将之前的所有战术部署都抛在脑后,为了保住弟弟的安全,执意要与秦军一战。三军一并出动提前攻击秦军。

晋军仓促间与秦军交手,大战一天,不分胜负,两下收兵。然终究是秦军实力相差晋军太大,秦康公对秦军再坚持已经没有信心,便再次向士会讨教,士会建议先向赵盾下战书,约定再战,然后我们就今晚撤军,可保无虞,秦康公应允。

赵盾得秦康公的战书,传阅诸卿,臾骈却看出是士会之谋,说:“秦军这个战书有破绽,一定是惧怕我们,约定时间再战却可能今晚就要开溜。我们就将计就计,在黄河边狙击秦军,定能大获全胜。”这时又是赵穿有异议,还在晋军中大肆宣扬,时任下军佐的胥甲也与赵穿一起弄事,造成晋军人心混乱。使赵盾根本没法正常调动部队,当夜秦康公便从容撤退了。

赵盾攻秦劳而无功,追究其原因,赵盾的弟弟赵穿是罪魁祸首,跟着赵穿捣蛋的胥甲则是从犯。严惩赵穿,赵盾于心不忍,,虽对胥甲也是厌恶至极,但只惩罚胥甲的话,又怕人说赵盾护短,照顾自己人。

于是赵盾闭口不谈河曲之事,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一旁。赵盾在河曲之战后谈论的主要话题是以后秦军再攻打晋国,我们怎么办?秦国的士会对我们可是知根知底啊,晋国诸卿们商量的是如何将士会迎回晋国。

晋灵公十一年(公元前610年),赵盾为了安抚郑国,命令公婿池与赵穿为人质,将二人发配到郑国,时隔五年之后,赵盾终于想起处置河曲之战的战犯。既然赵盾为了国家法度连自己最疼爱的弟弟都不能违法,胥甲的事件处理起来就再也没人说赵盾护短。

晋灵公十三年(公元前608年),赵盾为胥甲编制一大串罪名,连同河曲一战不听将令之罪,多罪并罚,将其免职,遣送至卫国。为了表达赵盾对胥臣功勋的缅怀,胥甲的儿子胥克为下军佐,继承其父之爵,续风姓之嗣。就在大家都钦佩执政赵盾的刚正不阿、执法如山时,赵穿却又回来了,可是胥甲却真的消失了。

赵盾在河曲之战后才真正意识到士会所发出的惊人能量,最终在郤缺建议下,赵盾准备迎回士会。赵盾委派毕万的孙子魏寿余以苦肉计赚回士会,士会回归晋国,赵盾也表示出宏伟的胸襟,愿意与各个阶层、各大集团的人合作,共创大业。因为晋国最要紧的敌人并非秦国,而是南方的楚国,赵盾有必要团结所有的晋国人,同心协力,保卫晋国霸业。

这时晋灵公逐渐长大了,随着年龄的一天天增长,老觉得臣子们更怕赵盾,不怕自己。赵盾在自己面前总是敢直言不讳,晋灵公开始长小心眼,开始与赵盾产生分歧。赵盾率军讨伐不顺从霸主命令的齐国,行军途中,突然传来国君要退军的消息。赵盾一头雾水,撤军回去一问,才知道灵公拿了人家的钱,这个真让赵盾难以下台,更要命的,这是点明了告诉天下人,晋国君臣不和。

晋灵公为了满足自己的穷奢极欲,大造宫室豪宅,加重人民的负担。赵盾等群臣只能好言相劝,晋灵公却更加荒诞和残暴。有一天赵盾与士会准备去觐见灵公,看到几个宫女抬着个簸箕,外面露出一只手,才知道是灵公在草菅人命。士会、赵盾先后去劝灵公要如何如何的勤政爱民。灵公惧怕赵盾的权势,连连点头称是。赵盾是否对灵公起了废立之心,我们只能猜测,但是灵公已对赵盾起了杀心则是肯定。

不久灵公先派遣杀手行刺,结果杀手看到赵盾那么勤政,感动的自杀了。灵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。设宴款待赵盾,席间派刀斧手放恶狗,赵盾的车右提弥明与灵公阵中有一人叫灵辄的拼死保护赵盾,赵盾得脱。赵盾大约也安排了一下,就要开始“流亡”了。

没多久就传出消息,赵盾的堂弟赵穿杀灵公于桃园。赵盾回到都城,迎立公子黑臀为君,是为晋成公。太史董狐书曰:“赵盾弑其君夷皋。”赵盾说人不是他杀的。史狐曰:“子为正卿,入谏不听。出亡不远,君弑,反不讨贼,则志同。志同则书重,非子而谁?故书之曰‘晋赵盾弑其君夷皋’”。赵盾因此非常悲伤。

晋成公六年(公元前601年),赵盾卒,终年五十五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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