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咬金的历史真相
提起程咬金,可说大名鼎鼎,即便几岁的小孩儿也能说上几句,算得上知名度相当高的一个人物。
多数人对程咬金的了解,主要来自《隋唐演义》和《说唐全传》。《说唐》中讲程咬金是山东济南府历城县人,生来异相,身长作尺,虎体龙腰,面如青泥,发似朱砂,可说是长得相当吓人。他大字不识一个,跟着同乡贩私盐,被官府捉拿,关了好几年,等到朝廷大赦才出来。因为没有正当职业,准备卖耙子为生。《说唐》里有这样一个故事:程咬金拿着一条只值几十个钱的旧布裙子来到当铺,想当点钱买作耙子用的竹子,看到已经排了几个人,他把当铺里赎当头的人一齐推倒,再将布裙往柜上一抛,把手一搭,腾地跳上柜台坐下,对掌柜说:“不要当多,只当一两银子与我(一两银子大概换1000个铜钱左右)。”一看就是在讹诈了。掌柜知道其为人,不敢得罪,没有要布裙,送了一两银子给程咬金作为贺他出来的贺礼。其他像强买强卖,吃饭不给饭钱,欺压乡邻的事,程咬金做了不少,典型一个街头混混形象。
后来,程咬金结识了尤俊达,还有了奇遇,在梦里跟一个白胡子老头学艺,醒来记住了三招,就是著名的三板斧,成为程咬金的看家本领。程咬金和尤俊达合伙打劫杨林进贡给皇帝的饷银,他躲在山口,看到押运王杠的队伍过来,就大喝一声跳将出来,三板斧战退靠山王的大太保和二太保,抢了银子48万两。这个事也就是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”典故的由来。从此,程咬金过上了响马的生活,结交了很多绿林人士,凭着三板斧夺下了瓦岗寨,做了三年 “混世魔王”,站到了他的人生顶峰。岂知程咬金认为皇帝这个职业着实受罪,将皇位拱手让给了李密,后投降李唐,凭小聪明和运气立了不少大功。一生运气极好,活到一百多岁,历经高祖、太宗、高宗、武则天、中宗、睿宗六朝,都过的如鱼得水。
看小说故事,程咬金可说是声名显赫,活得肆意张扬。这样一个隋唐英雄人物,在历史上是不是真有其人,他的那些事迹是不是真有其事呢。翻看史书,新旧《唐书》里有这样的记载,程知节,本名咬金,字义贞。不错,程咬金在历史上确有其人,因成名后改名为程知节,在史书里就只称程知节了。他的丰功伟绩在史书里记录的一板一眼,实在没有小说里那么丰富多彩,有些地方还有些出入。
在出生地上,程咬金的老家在小说里是山东济南府历城县人,新旧《唐书》均记载是济州东阿人(今山东省平阴县东阿镇西),和济南历城相距100多公里。
在个人品行上,他年少时就骁勇善战,善于使用马槊,一种型如长矛的重型骑兵武器,并不是什么板斧。隋大业六年(610年)起,盗贼蜂起,程咬金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武装,共同护卫乡里,抵御其他盗贼。他可不是一个欺压小民,爱占便宜的街头混混,而是一位可保一方平安的少年英雄。
在谋略武功上,程咬金后来归附李密,与王世充决战,王世充袭击单雄信营垒,李密派程咬金与裴行俨前去救援,裴行俨被流箭射中,坠落马下。程咬金驰马救援,趁王世充军后退之机,抱起裴行俨,二人同骑一马回奔。追兵用槊刺击,程咬金身体被刺穿,程咬金回身折断槊,斩杀追兵,救回了裴行俨。身受重创还能在万马军中救下战友,此一战程咬金是何其勇猛,堪比三国时期张翼德。
后来李密失败,程咬金被王世充俘虏,王世充欣赏程咬金的勇猛,让他做将军,待他非常亲厚,但程咬金很厌恶王世充的为人。唐武德二年(619年),王世充进攻故州,任命秦琼为龙骧大将军,程咬金为将军。根据《旧唐书•程知节传》记载,知节谓秦叔宝曰:“世充器度浅狭而多妄语好为咒誓乃巫师老妪耳岂是拨乱主乎?”程咬金对秦琼说:“王世充才识风度浅薄狭隘,却爱乱说,喜欢赌咒发誓,这不过是老巫婆,哪里是拨乱反正的君主!”等到王世充与唐军战于九曲,程咬金就成功策划了脱离王世充的行动,“知节领兵在其阵,与秦叔宝等马上揖世充曰:‘荷公接待,极欲报恩。公性猜贰,傍多扇惑,非仆托身之所,今谨奉辞。’于是跃马与左右数十人归国,世充惧,不敢追之。” 讲的是两军阵前,程咬金与秦叔宝等在马上向王世充行礼,说道:“我等身受您的特别优待,总想报恩效力。但您性情猜忌,身旁又多煽动蛊惑之人,不是我等托身之处,如今恭敬请求从此分别。”于是骑上马与左右数十人前来降唐,王世充害怕,不敢追赶。乱世之中,程咬金识人如炬,表现出有勇有谋的大将之风。
程咬金的审时度势之能,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争中再次凸显。《旧唐书》记载,“武德七年,建成忌之,构之于高祖,除康州刺史。知节白太宗曰:‘大王手臂今并翦除,身必不久。知节以死不去,愿速自全。’六月四日,从太宗讨建成、元吉。事定,拜太子右卫率,迁右武卫大将军,赐食封七百户。”讲的是,唐武德七年,太子李建成忌恨他(程咬金),向唐高祖李渊进谗言陷害他,派他出任康州刺史。程咬金告知李世民说:“大王左膀右臂被除掉,保全恐怕不能长久。知节在死的时候也不离开大王,希望大王快些保全自己。”六月四日,程咬金跟随李世民讨伐李建成、李元吉。玄武门之变后,被授予太子右卫率,后升任右武卫大将军,赐给食封七百户。
从此,程咬金跟随太宗李世民,一路升迁。贞观十七年(643年)二月二十八日,李世民命人画二十四功臣图于凌烟阁,皆真人大小,程咬金位列第十九,历史中真实的程咬金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最辉煌时刻,此后一直在唐朝军事体系中担任要职。
显庆元年(656年)八月,已经六十七岁的老将程咬金,再次披挂上阵,任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讨伐西突厥阿史那贺鲁。这次程咬金尽管获胜,但因为王文度辖制,程咬金未能处理好民族问题,做了糊涂事,连坐被免官。不久,唐朝廷重新启用他任岐州刺史,程咬金就上书请求致仕,得到了批准,回家过上了逍遥翁的日子。
程咬金起于隋末,经历了隋末唐初波澜壮阔历史的主要事件,史书中的程咬金是一位谋略与武功并重的名将,一生少有败绩,六十多岁仍能领军上阵,这在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。然而程咬金的历史形象远不如他的小说形象深入人心,为人们津津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