芈月传张仪结局是什么(芈月传张仪是好是坏)
在《芈月传》中,张仪最终被秦始皇所重用,但因其与芈月的私情而被废掉。随后,张仪流落街头,遭受痛苦的折磨。最终,芈月通过计策,让张仪得到了重用,成为丞相。但随后,张仪因病去世,留下了他与芈月之间未完成的爱情故事。
《芈月传》让很多对战国历史毫无概念的人都知道了秦宣太后,知道了秦昭襄王嬴稷,知道了宣太后的弟弟魏冉。
周赧王八年,秦武王跟大力士孟说比举重,导致自己筋脉断绝(一说腿骨折断)而死,但他没有子嗣,于是他的弟弟们纷纷争夺王位,这时候魏冉扶持自己的外甥继位,是为秦昭襄王,同时掌握了咸阳的军权。两年后,公子壮结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准备谋乱,被魏冉一举粉碎,公子壮被诛杀,秦武王的母亲秦惠文后非正常死亡,秦武王的遗孀被送往魏国;之后,其他有不臣之心的公子,也纷纷迎来了魏冉的屠刀,魏冉威震秦国。外甥坐稳了王位,姐姐借由弟弟的扶持,成为第一个以太后之名理政的女人。
之后,魏冉被封为穰侯,四次出任相国一职。穰侯实在是一个猛人,在护持自己的姐姐外甥时威震秦国,执政之后威震诸侯。前篇讲过的宰割楚国,就是穰侯执政期间发生的故事,这个阶段秦楚的争锋以穰侯拔擢举荐的、名声更煊赫的杀神白起,攻克楚国四百年国都郢都作为结局。此外,与秦国接壤的韩、赵、魏“三晋”也接连丧师割地,暴秦鞭笞天下的形势已经形成。
穰侯魏冉执政下,秦国日渐扩张
这是秦国高歌猛进的四十年。
问题就出在这个四十年上。
穰侯确实很牛逼,杀伐决断,威震诸侯,但是这无形中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,笼罩着外甥秦昭襄王。自己的王位,是舅舅力主立的,也是舅舅保驾护航维护的;自己的国家,在舅舅的筹划下日益强大,开疆辟土。固然秦昭襄王会对舅舅有感激和倚赖,但是,穰侯以拥立之功、至亲之近,出将入相,权柄在手四十年,某种程度上也习惯了,在这个国家里,有多少文臣武将是穰侯提拔。对于帝国里到底是谁说了算的问题,即使秦王、宣太后、穰侯血脉相连,秦昭襄王心里有没有萌发过雄猜的小心眼、暗暗地琢磨和不满过?
在权臣和君主之间,类似的信任问题,在今后的历史中,还将不停拷问着日益茁壮的帝王,比如霍光之于汉昭帝和汉宣帝、窦宪之于汉和帝、诸葛亮之于刘禅、长孙无忌之于李治、张居正之于万历、多尔衮之于顺治、鳌拜之于康熙。
《孝庄秘史》中多尔衮与顺治争权
不论怎么说,毕竟四十年间,舅甥是相安无事的。
事实上,秦昭襄王即位时只有十八岁,这么多年下来,早过了知天命之年,穰侯魏冉的年纪只会更大,年过花甲是必然的。这两个人在中古时代都属于长寿了,再过个几年,可能穰侯就自然离世,这段舅甥恩义就能得到一个美丽的终结,成为另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。
直到范睢的出现,打破了这长久的宁静。
周赧王四十五年,范睢从魏国逃到秦国,准备求见秦王。他们的第一次见面,就闪烁着范睢的险恶。在秦王随身太监告诉范睢秦王已至的时候,范睢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:
“秦国哪有什么大王,明明只有太后和穰侯!”
《芈月传》中的芈月和魏冉(由孙俪和张钧涵饰演)
这句话直接刺中了秦昭襄王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。因为随后,他接见范睢的时候,选择的是屏退左右的密谈,身形是挺直上身的积极姿态。
所以,范睢已经赌赢了,他的上位已经成为了必然,因为他成功地迎合了秦昭襄王最深处的小心思,他将为秦王开拓崭新的治国路线,彻底摆脱舅舅的影响。
范睢所提出来的策略路径是循序渐进,由外而内的,先改变穰侯的大政方针,然后再伺机将穰侯、太后等亲贵逐出核心决策层,彻底取而代之。毕竟他初来乍到,即使已经投机成功得到秦王的青睐,也依然需要用实际的效果来提高自己的地位,增进宠信;另外,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情况下,过早提议清除穰侯等人,如果消息走漏,疏不间亲,他将招致穰侯、太后等人毫无顾忌的报复。
“今王不如远交而近攻,得寸则王之寸也,得尺亦王之尺也。”
《大秦帝国之崛起》中的范睢
前半句浓缩成了“远交近攻”四个字,就此名垂后世。但严格来讲,这个战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,这几十年来,穰侯难道不是对楚国和三晋不停出兵,为秦王扩大疆域?秦王难道不是派出张仪,破坏东方六国的合纵之约?
所以重点其实在后半句,锋芒直指穰侯。因为这一年,穰侯向秦王推荐了一个叫灶的人,从齐国手里拿下了两块地,来扩大穰侯的封地陶邑。穰侯大致是年老了,想要为子孙谋点福利,某种意义上说,这个姿态与伐楚时不停为自己买地的王翦有很大的相似之处:我只是想做个富家翁,并没有图谋最高统治权的心思哦。但毕竟还是有区别的,因为王翦是带倾国之兵,所以需要消除疑心,充其量是提前邀取封赏;而魏冉身居高位几十年,公然以公权力来扩大自己的封邑,这就是以公器谋一己之私了。
穰侯晚年的私心,成为了范睢上位的垫脚石。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三秒,人的记忆也是更倾向于近期的事情。
秦国就此重新将枪口对准三晋,并攻取了魏国的几个地区。公允地说,这些战果也没多惊人,但已足以成为范睢地位提高,日渐亲信的理由。
周赧王四十九年,在秦王心中和朝堂之上都扎下了根的范睢,终于图穷匕见。范睢指责太后和四贵自作主张,没有给秦王的最终决策权足够的尊重;然后再一次翻了四年前穰侯伐齐自肥的旧账,最后指出穰侯的门生故吏遍布朝廷,总而言之,太后和以穰侯为首的四贵威胁了秦王的大权,应采取断然措施。
而穰侯下台之后的新贵,自然就是范睢本人了。
秦昭襄王立即废弃太后,将穰侯等四贵驱逐到关外,第二年,母亲宣太后(芈月)郁郁而终,舅舅穰侯也在不久后忧愤而亡,就像司马迁所评价的那样:
“绝母子之义,失舅甥之恩。”
可悲的是,在未来的历史里,这样的戏码还会不断上演。外戚或重臣拥立幼主上位,却又在幼主成年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。一旦触发最高统治权的争衡,这场权力的游戏里就没有恩义,只有输赢,过去的拥立之恩、辅政之劳、骨肉之亲,都被弃若敝履,只能引发后人的喟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