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重庆黄桷垭,到非洲撒哈拉,她万水千山走遍,却以自杀结束生命
不要问我从哪里来,我的故乡在远方。为什么流浪,流浪远方流浪
在全班同学的面前,这位数学老师,拿着蘸得饱饱墨汁的毛笔,叫我立正,站在她划在地下的粉笔圈里,笑吟吟恶毒无比的说:“你爱吃鸭蛋,老师给你两个大鸭蛋。”在我的脸上,她用墨汁在我眼眶四周涂了两个大圆饼。因为墨汁太多了,它们流下来,顺着我紧紧抿住的嘴唇,渗到嘴巴里去。
许多观念的改变、生活的日渐踏实、对文学热烈的爱、对生命的尊重、未来的信心、自我肯定、自我期许。都来自这一份爱情中由于对方高于我太多的思想而给予的潜移默化。
我第一眼看见他时,触电了一般,心想,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孩子?如果有一天可以作为他的妻子,在虚荣心上也该是一种满足了。
再等我六年,让我念四年大学,两年服兵役,六年以后我们可以结婚了。我一生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很小的公寓,里面可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太太,然后我去赚钱养活你,这是我一生最大的梦想。
过了这么多年,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西班牙文,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,在我十八岁的那个下雪的晚上,你告诉我,你不再见我了,你知道那个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泪,想要自杀?这么多年来,你还记得我吗?我和你约定的期限是六年。
我的先生很可惜是一个外国人。这样来称呼自己的先生,不免有排外的味道,但是因为语文和风俗在各国之间确有大不相同之处。
当他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那天是中秋节。那时候日已尽,潮水退去,皓月当空的夜晚交出了再不能看我,再不能说话的你
一年多前,有份刊物嘱我写稿,题目已经指定了出来:“如果你只有三个月的寿命,你将会去做些什么事?”我想了很久,一直没有去答这份考卷。
我要守住我的家,护住我的丈夫,一个有责任的人,是没有死亡的权力的。
你讲这样无情的话,便是叫爸爸生活在地狱里,因为你今天既然已经说了出来,使我,这个做父亲的人,日日要活在恐惧里,不晓得那一天,我会突然失去我的女儿。如果你敢做出这样毁灭自己的生命的事情,那么你便是我的仇人,我不但今生要与你为仇,我世世代代都要与你为仇,因为是一一你,杀死了我最最心爱的女儿
现在,我是没有选择的做了暂时的不死鸟。虽然我的翅膀断了,我的羽毛脱了,我已没有另一半可以比翼,可是那颗碎成片片的心,仍是父母的珍宝。再痛,再伤,只有他们不肯我死去,我便也不再有放弃他们的念头。
可是,不死鸟却还是死了。
1991年的1月4日,三毛自杀,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在生命结束的前一年,1990年,三毛曾回到重庆。她在自己成长的黄桷垭老房子周围转悠、看了很久,但未发一言。
如今的黄桷垭人来人往,有许多人来此处哀叹她的命运、寻找她的痕迹。想从她幼年时期最不起眼的举动里,找到其命运悲剧的征兆。
但任何人在小时候都会有反常的行为,对于很多人来说,个性——及其所暗示的命运的可能性,就像烛火一样随着成长而逐渐烧灭了。
但三毛不一样,她保存了自己的个性,并在其引领下完成了自己困难重重的命运,而且并不为此感到哀戚——她行遍了万里,成为了作家,找到了爱人,体会了痛苦。
最后的最后,也在死亡中获得了永恒的休息。